没有缠着我,我得以有了呼吸的机会。
我期待着倒计时变成零,我期待着一切都变好,只是我发现,我渐渐记不清自己的脸。
警察来学校找我,把我叫去了警局。
他们给我看了几张照片。
认识照片上的人吗?
我点头。
你们什么关系,他们继续问。
我看着照片上微笑的人,他们的脸慢慢扭曲,无数的疼痛向我袭来。
我沉默不说话。
他们又给我看了一个视频,里面的污言秽语和我惊恐的求救声争先恐后地涌出来。
我颤抖着,仿佛自己处于极寒之地。
他们又问了一些话,我记不清自己回答了什么,我的脑子一片空白。
回过神来时,我发现自己回到了家里,哥哥正在家里等着我。
他向前拥住我,我低声哭泣着,许是泪眼朦胧,哥哥的脸变得有些模糊。
我在哥哥的怀里睡去。
再次睁开眼时,哥哥站在黑暗里,我看不清他,依稀只看得见一个轮廓,我想去抓他的手,脚下却踩到一个温软的东西。
我低头一看,是黑色的章鱼,他浑身流着黑色的墨汁,在我脚下痛苦挣扎着。
我看着哥哥一点点消失,一阵强光袭来。
这一次,我终于看清了哥哥的脸。
那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。
原来,我从来都没有什么哥哥。
一切都只有我一个人。
——我叫陈安乐,我知道,这是一个寓意很好的名字,意味着我的爸爸妈妈很期待着我的出生。
应该是很早以前,我的家庭很幸福的,爸爸每晚下班回来都会带糖给我吃,我的妈妈会在旁边责怪说不要给孩子吃那多糖,语气虽是责怪,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的。
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糟糕的呢?
大概是父亲丢失工作,每日酗酒开始,无尽的争吵开始充斥着我的生活。
我躲在房间里,听着父母歇斯底里的争吵,心里早就疲惫了,吵吧吵吧。
我的精神从很早开始就不正常了,我是知道的。
但我的父母不知道,因为他们每天都思考着如何在家庭斗争中获得属于自己的胜利。
直到有一天,我在饭桌上问我的妈妈,哥哥去哪了?
我亲爱的妈妈才意识到她的女儿好像不正常了。
幸好,她对我还有点爱,带我去看病,叮嘱我吃药。
但我对药这个字很敏感,犯过病后就忘记了,所以她把药称作维生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