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摄政王手把手教我如何撩他

素青 著

现代都市连载

穿越重生《摄政王手把手教我如何撩他》,由网络作家“素青”所著,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风景郁,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,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!详情介绍:景郁穿成了女扮男装的懦弱王爷后,先帝驾崩,先帝之子被一手遮天地摄政王接连处死,只剩景郁一个。景郁直接躺平等死。等了很久,就在她以为南陨城快把她忘记时,他突然带人将她的王府围成铁桶,把她堵在卧房门口。南陨城:“听说王爷喜欢男的?”景郁狂点头。南陨城上前一步,“本王是男的。”景郁:“???”...

主角:林风景郁   更新:2023-12-27 06:20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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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风景郁的现代都市小说《摄政王手把手教我如何撩他》,由网络作家“素青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穿越重生《摄政王手把手教我如何撩他》,由网络作家“素青”所著,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风景郁,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,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!详情介绍:景郁穿成了女扮男装的懦弱王爷后,先帝驾崩,先帝之子被一手遮天地摄政王接连处死,只剩景郁一个。景郁直接躺平等死。等了很久,就在她以为南陨城快把她忘记时,他突然带人将她的王府围成铁桶,把她堵在卧房门口。南陨城:“听说王爷喜欢男的?”景郁狂点头。南陨城上前一步,“本王是男的。”景郁:“???”...

《摄政王手把手教我如何撩他》精彩片段


景郁目光一一扫过那些抬头看她的大臣,直到用视线把他们逼得低头。

“你们想知道本王被刺杀一事是何人所为。好!本王今日就给你们一个交代。”

“钟丞相。”景郁叫道。

钟逸闻素来最瞧不起这位七王爷,但此时也不敢当着满朝文武地面忤逆上意,恭恭敬敬道:“臣在。”

“你口口声声说是摄政王请了梦欲楼的杀手加害本王。那么本王问你,你是从何得知杀手是梦欲楼的人?又是怎么知道摄政王雇了梦欲楼?”

景郁一步步走向钟逸闻,“清平寺香火不旺,当日更是门可罗雀,本王就当丞相关心本王,派了人暗中保护,因此得知了本王被刺杀一事。

可当日刺杀本王的杀手全部死绝,无人生还。请问丞相,你是如何知道他们是梦欲楼的人?”

钟逸闻脸色煞白,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的声音,“王爷!臣对东禹皇室一片忠心,你如何能……如何能如此污蔑于老臣啊!”

其实钟逸闻确实没有杀她的理由,只是今天她必须把这口锅扣在钟逸闻身上。

外面被南陨城的人围着,要是让钟逸闻得了理,他绝对活不了。

南陨城绝不是个有耐心的人,这是最快的解决办法。

景郁扶起钟逸闻,“丞相误会了,本王并不是说是丞相派人刺杀本王。只是此事疑点重重,刺杀当朝王爷罪名非同小可,必须彻查清楚再下定论,丞相以为呢?”

钟逸闻此刻哪还顾得上别的,只要自己不背上刺杀的罪名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。

“敢问王爷的意思是?”

景郁勾唇一笑,“本王的意思是刺杀之事到此为止。父皇打下东禹江山,曾亲自披挂上阵,与众将士同生共死。

本王身为父皇之子,岂能被一群江湖杀手取了性命?只不过是小事一桩,诸位不必替本王操心。”

钟逸闻面色不定,原本他们的计划是,一旦皇宫被围,就会有宫女假装闯进大殿。

可一直等到现在,一点动静也没有。

他抬头看了眼淡定自若地南陨城,心里不安,不敢再贸然对抗,

只得顺着景郁的意思下台阶,“王爷说的是,是臣等莽撞。”

申长固也跟着附和,“七王爷颇具先帝遗风真乃我东禹之幸事啊。”

提起先帝,朝堂上肃穆了不少。

景郁挑眉看向南陨城,还不赶紧拉大幕?

南陨城站起身,大殿上似乎比刚刚还要安静几分。

“七王爷被刺杀一事,本王自会查明。”

南陨城一步步走到景郁身旁,与她并肩而立,一字一句砸在每个人的心头,“开朝议事,议的是国家事。各位既然对国家事不感兴趣,这朝不开也罢。

从今日起,闭朝三日。今日朝上所有官员罚俸半年。若不从,可自行辞官。”

景郁默默低头,真是好霸道的摄政王。

要是他不是非要杀她,她是真想抱他大腿,以后吃香的喝辣的,简直美滋滋。

以钟逸闻为首的大臣纷纷变了脸色,可是他们却不敢忤逆。

南陨城是依着先帝的旨意辅佐朝政,至少现在,他们只能服从。

大臣们一个个退出仁德殿,景郁一屁股坐到台阶上,没底气却要干吓唬人的事,还真是累人。

“本王倒是小瞧王爷了。”南陨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
“不不不不……没有小瞧,都是装的,装的。”景郁连连摆手

她看向景熠,这孩子估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和南陨城。

景郁拍拍屁股,毫不避讳地坐到龙椅上,捏了捏小景熠的脸,“吓坏了吧?以后那些个大臣吵架就让他们吵,不是有摄政王在嘛。”

景熠小心翼翼地看了摄政王一眼,不敢说话。

察觉到某人危险的目光,景郁面不改色,继续道:“摄政王英姿焕发高大伟岸,有他在,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,放心吧。”

说完,也不管南陨城什么反应,慢慢往殿外走,“既然事情解决了,我就回府了。给……给摄政王您买火折子去!”

“是还。”南陨城纠正道。

景郁:“……行,还!”

回到王府,景郁衣服都没换,就上街买火折子去了。

虽说东禹皇室如今摇摇欲坠,不过东禹的百姓过得还挺安逸,街上人来人往,好不热闹。

景郁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,翩翩公子行走闹市,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。

一家专门卖火折子的店内,景郁豪气地掏出一锭金子,“老板,一百个火折子,现在就要。”

老板匆忙跑过来,哈腰道歉,“真是对不住,公子。店里的火折子被另一位公子给包了,您看……您要不过几日再来?”

“谁买这么多?”

“我。”

景郁抬眼看去,一个白衣少年倚靠在门上,嘴角挂着懒洋洋地笑,脸颊上有个小酒窝,看起来又乖又萌。

景郁走过去,道:“小兄弟打个商量,匀给我一百个如何?”

“好啊。”白衣少年答应得很干脆。

反倒是景郁愣了一下,“你确定?”

“当然。”白衣少年指了指角落里的一担火折子,“拿走吧。”

“多谢多谢。”景郁将金子递给他,“这个给你。”

白衣少年笑着道:“不用,助人为乐乃快乐之本。本少爷今天心情好,送你了。”

景郁搓搓手,“那怎么好意思?”

“不……”

“谢啦,改天请你吃饭。”景郁客套道。

“好啊。”白衣少年笑眯眯地,一点也不介意景郁的不要脸,“那你可别忘了。”

景郁有些奇怪,这人一会客气一会又不客气,真是有点捉摸不定。

不过人家帮了忙,虽然她是客套,但请吃饭是也应该的,她当即道:“不会忘。”

她请店家找个伙计送火折子,大魔头的债还是早还清早安全。

在她踏出店门时,白衣少年突然叫住她,“喂!”

景郁回头,“叫我?”

白衣少年露出脸颊处的酒窝,道:“记住了,我叫牧野。”

“行,我记住了。”

景郁带着伙计亲自去摄政王府送火折子,她就不信南陨城还能挑她毛病。

景郁本想放下火折子就走,却不曾想摄政王府的人恭恭敬敬地把景郁迎了进去。

“七王爷还请稍候,主子说他要亲自查数。”

景郁嘴角抽了抽,忍不住问:“你们主子平常就这么抠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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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卫害怕得不敢答话,匆匆说了句,“小人不敢妄议。”然后就跑没影了。

景郁耸耸肩,果真是个大魔头,瞅把人孩子吓的。

她规规矩矩地坐在大堂中等南陨城,等得昏昏欲睡。

这时,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从外面传来,“谁送来的?给我扔出去!扔出去!”

景郁瞬间清醒,该不会是要扔她的火折子吧。

她匆忙跑出去,果然是。

要不是有府里的侍卫拦着,她的一百个火折子可就被毁了。

“美女……姑娘生气归生气,动我的东西做什么?”

景郁看向眼前的女子,粉色襦裙,五官周正,还挺漂亮。

“你再盯着本小姐看,信不信本小姐挖了你的眼睛!”

侍卫一边拦着那女子,一边道:“舒小姐,这位是七王爷,是主子的贵客。”

粉衣女子冷笑一声,手上用了暗劲,推开侍卫。

景郁暗暗心惊,这小丫头看着不大,武功好厉害。

“七王爷景郁,我听说过。”粉衣女子嗤笑出声,“怎么?怕自己性命保不住,来求我师兄收了你?本姑娘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断袖之人!”

说着,她从腰间抽出鞭子,在地上狠狠一甩,鞭印立刻出现在地面上。

景郁咽了咽口水,“姑娘,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?我是来还债的,不是来那什么的。”

虽然她想过,但是性别不允许啊。

“不是?你当本姑娘是傻子么?红绸铺礼,不是求亲是什么?”

景郁一脸复杂,“求亲?”

她看向被红绸遮挡的火折子,只觉得有一万头动物在内心奔腾而过,这叫什么事啊!

她一把掀开红绸,“这是我欠摄政王的一百个火折子,并不是……求亲。”

东禹民风还没有开放到,男的能跟男的提亲那种程度。

不过这女孩子似乎不太懂人情世故,所以才会误以为她来求亲。

然而,她低估了女子对南陨城的爱慕程度,即便不是求亲,她也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的师兄。

“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本姑娘,毁了再说!”

说着,她的鞭子就要抽向那一担火折子,要是让她抽中,火折子肯定会燃起来。

景郁一阵心痛,好不容易白嫖的呢。

真是造孽啊!

她跟南陨城真的是八字犯冲,不仅被他欺负,还被他的小情人欺负。

侍卫们似乎也有些害怕这女子,不敢上前阻拦。

突然,景郁灵光一闪,叫道:“姑娘手下留情。”

“你还想说什么?”粉衣女子举着鞭子,知道景郁对她的师兄没有那个意思,她也没那么生气了。

景郁左右看看,压低声音道:“你不就是喜欢摄政王嘛,这么怕他被人抢走,不如把他牢牢抓在手里。东禹这么多人,男男女女你都要防,多累啊。”

这话确实说到舒芯心坎上了,她收了鞭子,“你有办法?”

“当然,我可以教你追他!”景郁眼底闪烁着激动。

“追?”

“就是帮你得到他!”

舒芯眼睛一亮,“真的?”

“当然。”景郁指了指花园里的凉亭,我们去那里说,“姑娘叫什么名字?”

“舒芯。”

“好名字啊!”景郁掐着手指头,眼睛不停翻白眼,随后肯定道:掐指一算,你就是摄政王命定的人啊!”

“真的?可师兄不喜欢我,他只是因为师父的嘱托才照顾我的。”

舒芯没了刚才的嚣张,整个人都很失落。

少女心事总是让人愁。

景郁却很高兴,差点笑出了声,忍了又忍才做出一副凝重的模样,道:“比真金还真呐!摄政王是人中龙凤,要想与之连理相结肯定不易,舒小姐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吗?”

南陨城不喜欢的,她必须帮啊!

“当然不!你刚刚说有办法,你帮我。我可以帮你抢皇位!”舒芯道。

景郁一个趔趄,差点从石凳上摔下来,“这个就不用了,姑娘诚意满满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

在舒芯期待的眼神中,景郁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追男十八式。

“首先,男人不喜欢太主动的,至少表面上不能太主动。”

舒芯皱眉道:“可是如果我不来找师兄,他平时根本想不起来我。”

“诶,舒姑娘别急。表面不主动,但是其他方面要刷足存在感。”

“比如,在他忙碌的时候,默默给他添一碗茶。在他休息的时候给他扇扇风,或者在他洗澡的时候……这个不好,姑娘还是闺阁女子,这个不好。”

“不!”舒芯眼睛亮得跟饿狼一样,“我可以!”

景郁轻咳一声,还是个豪放的女子,她喜欢。

“除此之外,舒小姐可会什么乐器?”景郁问道。

“小时候父亲逼着我学过一点古筝。”

“这个好啊!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弹上一曲相思,再硬的男子也会软了心肠的。”

“还有,男人都喜欢温柔的,一定要微笑。你想啊,摄政王每天日理万机,疲累的时候看到一张漂亮的笑脸,不喜欢都难啊。”

“还有呢还有呢?”

“还有就是做饭!要抓住一个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,让他吃习惯你做的饭,以后只要他吃饭就会想起你,一辈子都忘不了!”

景郁实在是编不出来了,道:“就先说这些,舒小姐自己多想想,要根据摄政王的性格用不同的方法。

一定要记住一点,夜晚是人情绪最浓的时候,这个时候出招一定有效!”

舒芯激动地点头,“谢谢你七王爷,我跟师兄成亲时一定好好答谢你。”

“不用不用,都是应该的。”

到时候南陨城别杀了她就成。

“那个舒小姐,绝对不能让摄政王知道是我在背后出主意。否则就不能体现小姐您的精巧用心了。”

舒芯感动得一塌糊涂,郑重道:“放心,我绝对不会让师兄知道的!”

“什么事不能让本王知道?”南陨城缓步走近凉亭。

景郁咽了咽口水,跟舒芯对视一眼,鼓励她,加油!

舒芯其实也怕南陨城,只有在别人面前才敢为所欲为。

不过想到景郁的话,她鼓起勇气望着南陨城,柔声道:“师兄怎么偷听人家说话?芯芯在替师兄招待七王爷,既然师兄来了,芯芯告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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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温柔的语气,善解人意地话语,离开时的小碎步。

不仅南陨城皱起了眉,就连景郁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
景郁默默忍耐,就这一次,以后受折磨的就是南陨城,想想还是很开心。

“七王爷好像很开心?”

景郁轻咳两声,心虚地别开眼,道:“无债一身轻嘛,还完债当然开心咯,摄政王要不要查查数?”

南陨城扫了眼那担火折子,却不接话,而是说起了别的事。

“王爷似乎对于自己被刺杀一事并不关心,王爷可知,梦欲楼接下的刺杀,不达目的决不罢休。”

“你是说他们还会来杀我?”

南陨城点头,观察着景郁的脸色。

景郁此刻哪有心情管他,一个想杀你的人,告诉你,还有其他人想杀你。

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幸灾乐祸。

“王爷若是想活,不如与本王合作?”

“合作?”景郁脑海里闪过四个大字:与虎谋皮。

但是现在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,南陨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暂时还不想杀她,可梦欲楼那边却是磨刀霍霍,只能暂且听他的。

从摄政王府离开,景郁已经在心里把南陨城骂了一万遍。

“这个杀千刀的南陨城,天杀的!臭不要脸的!气死大爷了!”

这厮居然要她主持科举,这群人是把她当刀用习惯了是吧!

先帝驾崩那一日,南陨城就清理了很多大臣,都是曾经支持其他几位皇子的,其中也不乏钟逸闻一派的人。

所以这次科举,明显是钟逸闻要往朝中安插自己人,南陨城却让她主持科举。

摆明了要她跟钟逸闻对着干。

今天在朝堂上,她就已经得罪了钟逸闻。再这样下去,很快她头上悬着的就不止两把刀了,而是三把!

景郁气冲冲地瞪着跟着他从摄政王府出来的黑衣男子,“你说,南陨城是不是个变态?!”

“七王爷,慎言。”

景郁冷哼一声,“有本事你杀了我呀,我就骂他!”

从出摄政王府就用渗人的眼神盯着他,真当他不知道。

她吊起眉眼看那人,“南陨城就派你一个人保护本王,你能护得住吗?本王听说梦欲楼是江湖第一暗杀组织,从没有失过手。”

“主人吩咐,赤镜定会拼尽性命保护王爷。”

景郁看他一本正经地样子,傲娇地哼了一声,“你要是没保护好本王,本王变成鬼也要趴在南陨城的床头,天天吓唬他。”

赤镜脸本来就黑,这会更黑了。

……

王府,景郁懒洋洋地躺在莲花池旁边的小榻上,头上撑着挡太阳的伞,手边一盘西瓜,享受到了极致。

直到一盘西瓜吃完,景郁朝着林风的方向扔块西瓜皮,“林风,你再用那幽怨地眼神看着本王,信不信本王把你扔进池子里喂鱼?”

“王爷……”林风更委屈了,指着他对面的赤镜,“他是谁?”

从王爷回来时他就想问,只是王爷一回来又是要他搬榻,又是从冰库里拿水果,他一直没找到机会问。

“他嘛,王府新来的侍卫。”景郁笑道。

林风委屈地低下头,“是林风没用,保护不了王爷。”

“诶诶,行了行了,逗你玩的。这位是摄政王派来保护本王的,好像是摄政王手下什么卫的第一人,是吧?”

景郁安慰林风,“你放心,你才是王府的第一侍卫,本王还是宠着你,外人跟自己人哪能比呢。”

言外之意是告诉林风,随便欺负,打不过还不能使阴招嘛。

南陨城杀她之前还要折磨她,她干不过南陨城,还不能欺负欺负他手下了?

本想特意借着林风给赤镜一个下马威。

然而林风却在听到景郁的话后,眼睛一亮,“摄政王府的赤羽卫?”

他走到赤镜面前,激动道:“您就是赤羽卫中的第一人,赤镜大人!”

赤镜淡定地点头。

林风激动得在原地转圈,最后扑通一声跪下,“赤镜大人,求您收我为徒,您的幻光剑法举世无双,出神入化,无人能敌!您只需要指教我几招,我这辈子就圆满了!”

景郁:“……”

这个没出息的东西,敌我都分不清。

景郁捂住脸,只当没看见,太丢人了!

赤镜见景郁没反对,想了想道:“赤羽卫从不收徒,若你愿意,我可以教你几招,日后在王府还请多指教。”

“不不不……谈不上指教,我这就去把我的房间腾出来给赤镜大人您住,除了王爷,就属我的房间位置最好了。”林风道。

景郁只觉得一口血憋在胸口,吐不出来咽不下去。

就这猪队友,南陨城能把她杀一百遍再剁一百遍,她都反抗不了。

一直到晚上,景郁这口气都没咽下去。

古代人心情不好都怎么发泄来着?

对!喝花酒!

景郁懒得看在院里对招的林风和赤镜,抬脚朝东禹最大的花楼走去。

东禹的花楼此刻正热闹着,景郁一走过去就被老鸨拉住,“公子,喝酒还是听曲儿啊?快来,咱们这啊,什么姑娘都有。”

景郁抬头看向匾额上的三个大字,“藏花阁,名字不错。”

“公子真是才华横溢,这名字可是紫影姑娘取的,今日正是紫影姑娘献舞的日子,公子再晚一点可就没位置咯。”

老鸨笑得跟花一样,看景郁的眼神像极了看一块金子。

景郁扔给老鸨一块碎银子,“给本……公子找个地儿。”

“好嘞,您放心,一定是最好的位置。”

跟着老板踏进藏花阁的大门,里面果真坐满了人,只有离舞台最近的地方还有几个空位,应该是专门留给出手大方的有钱人。

老鸨见景郁盯着那排位置看,讪笑道:“公子您楼上请,那边的位置有官人预订了。”

合着她还没资格。

景郁摇摇头,踏上二楼的台阶,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,“兄台,又见面了。”

景郁转过身,“你是……那个,叫什么来着?”

来人正是白日里白送她一百个火折子的白衣少年。

此刻少年看起来很不爽,“兄台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,看来请吃饭一事也不记得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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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陨城深邃的眼神落在景郁难得正经的脸上,“七王爷的意思是,宁死不愿意成为那把刀?”

“这个……死我还是怕的,所以摄政王要不要合作呀?”景郁眨巴着眼睛,一瞬间笑容灿烂。

正经不过三秒钟。

“合作?”南陨城踱步到景郁面前,景郁这才发现这厮居然比她高了一个头还多。

她往后退了一步,不至于仰头说话。

“本王会想办法从钟丞相那里探听一些消息,知己知彼,摄政王可不费一兵一卒解决麻烦,不好吗?”

“王爷所求为何?”

景郁叹了口气,“说起来你可能不信,我只是不想看到战争而已。至于别的,既然没有伤到你,就留钟丞相他们一命吧。年纪那么大了,也活不了多久。”

钟逸闻说南陨城恨皇室,那对她的杀心肯定是不可能消失的,要南陨城以后不要杀她,肯定是没有希望的。

“钟逸闻想要本王的性命,你却要本王留他一命。七王爷莫不是以为本王是圣人?”

南陨城的声音像是淬了寒冰的剑,冰冷锋利。

景郁缩了缩脖子,她真是胆肥了,居然敢跟大魔头讲条件。

“呵呵呵呵……我开个玩笑,摄政王您随意,随意。”

“火折子先留在你这里,待此事了结后,王爷若还活着,再给本王买一百个送到摄政王府。”

“啊?”

景郁抬头时,南陨城人已经不见了。

若她还活着……这厮的意思该不会是真要打起来吧。

之后的几天,东禹皇都格外的平静。

可在景郁看来,这就像暴风雨前夕的宁静,越安稳她心里越慌。

终于,在她一次失眠后,圣旨召她上朝。

皇宫门口,景郁红衣飒飒,手上拿着一把扇子,故作潇洒地朝仁德殿走去。

早朝已过半,见钟丞相一派跟摄政王的拥护者剑拔弩张地样子,景郁心下有数。

看来已经经过一轮的唇枪舌战,轮到她上场给摄政王一方致命一击了。

她看了眼坐在景熠右手边的南陨城,他神色淡淡地,看不出来在想什么。

景郁甚至觉得这厮好像在发呆。

“七王爷!”钟逸闻突然喊道:“皇上召您前来,是要为你先前被刺杀一事主持公道。朝中有人指认,是摄政王收买了梦欲楼的杀手,意图取王爷你的性命,王爷可有话要说?”

“丞相请慎言,方才丞相只是提到对方是梦欲楼的杀手,跟摄政王有何关系?”

钟逸闻冷笑一声,“戚将军莫不是打仗打多了,脑子也糊涂了不成?七王爷乃先帝所剩的最后血脉,在这东禹国,除了摄政王,还有谁会对其动杀心?”

戚将军也不甘示弱,“按钟丞相的道理,本将军出门所遇匪贼,恐怕也是钟丞相所雇。毕竟我戚崇一生保家卫国。在这东禹,除了钟丞相,也没人会对本将军动杀心!”

“你!”钟逸闻气得胡子直抖,一旁其他老臣急忙帮忙说话。

戚崇这边都是武将,人少的时候还能应付应付。面对一群人的连番质问,竟不知如何回嘴。

武将脾气大多暴躁,说不过就想动手,幸得戚崇还算冷静,阻拦手下。

可这有了动手的意思,钟逸闻一方的老臣可就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个把柄,两方吵得不可开交。

南陨城坐在高位,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,唇边挂着淡淡地嘲弄。

景郁眯了眯眼,这东禹朝堂可真够乱的。

小皇帝景熠没有话语权,钟逸闻一众老臣,仗着自己是先帝遗忠,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。

至于摄政王一方,虽兵权尽握,可在朝堂上,兵权占不到什么便宜。

突然,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,景郁身子僵硬,看向南陨城。

只见他正看着自己,眸底是让人看不懂的幽深。

景郁心下一转,指了指自己,用眼神道:你该不会要我出声阻止吧?

南陨城勾了勾唇角,目光看向殿外。

景郁跟着看过去,顿时心惊不已。

殿外不知何时围满了带刀的黑衣人,钟逸闻等人忙着吵架,根本没察觉。

南陨城是要趁机杀了钟逸闻一干老臣!

这人真是个疯子!

在皇宫杀人,这跟造反有什么区别?可他就偏偏不真正造反,让小景熠稳坐帝位,自己躲在后面使阴的。

不仅疯,还变态!

景郁头疼地看了眼四周,虽说钟逸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可景熠恨南陨城,唯一信任的就是这些老臣。

要是钟逸闻等人真的死了,景熠一定会忍不住跟南陨城拼命。

他一旦起了杀心,南陨城也不会留他。

大概是骨子里的血脉相连起了作用,景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她得保景熠这孩子。

南陨城要她来化解两方的矛盾,明摆着是要拿她挡刀。

一方以她为刀,一方要她挡刀,都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
景郁一狠心,手中扇子飞出,砸在柱子旁的半人高瓷瓶上。

瓷瓶倒地碎裂,与此同时景郁冰冷的声音与瓷瓶碎裂的声音一同响彻大殿。

“都给本王闭嘴!”

大殿一瞬间安静下来,从没有人见过软弱可欺地七王爷露出那般骇人的脸色。

景郁泛着冷光的眸子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,“父皇魂魄未绝,你们就在仁德殿上不知尊卑不懂礼法。怎么?都想造反么?”

红衣少年,黑眸黑发,负手而立在台阶上,周身的气势阴郁狠绝,似从血色中拼杀而出的修罗,令人胆寒。

众人面色各异,心下都惴惴不安。不知是谁起的头,满朝文武大臣均跪地高呼,“王爷恕罪。”

仁德殿中针落可闻,景郁勾起一抹冷笑,“本王从不上朝也不理政事,竟不知道本王的性命在众大臣眼中如此重要。”

“王爷金……”

有大臣想奉承几句,被景郁冷声打断,“本王让你开口说话了吗?”

“王爷恕罪。”说话的大臣几乎把头低到了地上。

皇上和摄政王都不开口,这大殿上就是七王爷景郁最大。即便他们平日里没把他放在眼里,可终究是王爷,他们不敢放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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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摄政王那张脸,林风腿一下子就软了,幸好景郁扶了他一把才站稳。

“参……参见摄政王。”

南陨城面无表情,只轻轻点了点头。

见他没有要处置林风的打算,景郁急忙道:“这边这边,摄政王请。”

景郁想了想,把摄政王带去了书房。

毕竟这是王府唯一没有被她搞得乱七八糟地地方,好歹能见人。

殷勤地端茶递水,景郁笑道:“摄政王您坐一会,我去拿火折子。”

“不急。”南陨城看着她,道:“东禹皆知,七王爷景郁懦弱胆小,如今看来,传言并不可信。”

“没有没有,我还是很胆小的。”景郁连连摆手。

南陨城放下茶杯,修长地手指在桌面轻点,“能在尸血遍地中从容不迫地人,胆小?呵……”

景郁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,一脸认真地解释,“不瞒您说,我那是被吓傻了,回到王府哭得稀里哗啦地,那叫一个害怕啊,今晚肯定还得做噩梦!”

说着,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话,还重重地点了下头。

南陨城眼眸微抬,“所以七王爷认为自己胆子很小?”

“当然小!我看见蚂蚁都不敢踩。”

“本王倒是有不同看法,九州之中,能在本王面前泰然自若坐下的,不超过五个。”

他的眼神落在景郁的腿上,她的左腿架在右腿上,一边说话一边还抖动。

察觉南陨城的眼神,景郁急忙收回腿,用力过猛差点摔在地上,心中暗暗骂自己。

上一辈子沾染的坏习惯,一开始讲故事就忍不住盘腿。

“呵呵呵呵呵……都是故作姿态,故作姿态。”

正当景郁想着赶紧拿了火折子给南陨城,让他赶紧走时,书房门突然被推开。

满头白发的老人一脸愤怒,身后跟着满脸菜色的林风。

“王爷,属下拦不住钟丞相,他一定要见您。”

“林侍卫不是说王爷正在见客吗?莫不是以为老夫年纪大了就好欺骗?”钟逸闻对林风很不满。

林风指了指书房内,“可……咦?”

书房内,只有景郁一个人,桌面上也只摆了一杯茶。

景郁回头看了眼,知道南陨城躲了起来,道:“钟丞相,有事我们去大堂说。”

“外头人多耳杂,还是在王爷的书房说吧。”

说完,也不管景郁,自顾自地踏进书房,在景郁刚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。

这书房里总共就两个椅子,景郁只得坐刚刚南陨城坐的位置。

“王爷,老夫是个直性子,今日来找王爷,是关于今日在清平寺王爷被刺杀一事。”钟逸闻虽然年迈,但是眼神依旧有神,直直地看着景郁。

“多谢钟丞相关心,刺杀一事真相未明,等抓到幕后真凶再说不迟。”景郁道。

“哼!王爷何必胆小至此?能请动梦欲楼的人,除了摄政王南陨城还有谁?”

“梦欲楼?”

“王爷常年居于王爷,不知梦欲楼也正常。那是一个江湖暗杀组织,行踪缥缈难以联系,能请动梦欲楼,必须是有权有钱的人。在这东禹,除了摄政王,老夫不作他人想!”

景郁默默地看了要屏风后面,希望南陨城是走了,而不是躲着。不然恐怕明天早朝这老丞相就得死。

“那个钟丞相,摄政王没有理由一定要杀我啊,要杀我在新帝登基那天就杀了,应该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吧?”

“王爷!”钟逸闻恨铁不成钢道:“摄政王恨东禹皇室入骨,杀你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啊!若不是他不敢逆天而行,恐怕如今东禹皇室已然换了姓!”

景郁有些惊讶,“恨皇室?为什么?”

“此事关乎先帝,王爷不必多问。总之你记住,南陨城永远不可能忠于东禹国,王爷你万万不可轻信于他。”

钟逸闻停了一下,眼神里似乎藏着百种心机,道:“此次的刺杀事件是个绝好的机会,臣等已然筹备完毕,只需王爷到时指认,摄政王就是刺杀你的真凶,其余的事王爷不必多问,臣等必会保王爷一世安虞。”

钟逸闻脸上爬满皱纹,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,眼神隐隐藏着疯狂。

景郁心底涌上一个可怕的想法,“丞相你们……该不会是要造反吧?”

钟逸闻猛地看她,“造反?王爷是失了心智了么?如今东禹朝权尽在南陨城手中,臣等不过是清君侧而已。”

他收回视线,声音里毫不掩饰鄙夷,“王爷只需耐心等待,臣告退。”

景郁舔了舔干涩的嘴唇,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。

她真的要疯了!

一来就惹上个大魔头当仇人不说,现在还要成为其他人砍向大魔头的那把刀!

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,又不给她活路,老天爷这是在玩她吧?!

突然,她想起什么,冲向屏风后,一颗心沉到底。

南陨城没有离开,不知从哪里找来纸笔,立在案旁写字。

“你……你怎么还在?”景郁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变调了。

南陨城仍旧一派淡然,“本王的火折子还没拿到。”

景郁直接给跪了,“我的亲哥啊!人家都要造反杀你了,怎么还惦记火折子呢?我给你买一百个好吧?”

似乎是觉得景郁崩溃的样子很有趣,南陨城施施然放下笔,嘴角勾起一抹笑。

“王爷似乎不愿意听钟丞相的话,为何?”

大概是死到临头反而不怕死了,景郁白他一眼,“我又不傻,给别人当刀使,我还能开心怎么滴?”

“王爷难道就不想除掉本王?毕竟时时防着别人杀自己,睡觉都不安稳呐。”

这厮怎么心情还越来越好,有受虐倾向吧?

景郁恨恨的想,老子巴不得你赶紧死。但是形势不如人,她要是敢说这话,南陨城肯定直接拧断她的脖子。

她灵机一动,突然问南陨城,“摄政王觉得自己会输吗?”

南陨城看她一眼,“不会。”

真是狂妄又霸气,景郁突然有些欣赏他了。

“既然如此,本王的性命始终还在摄政王手中。钟丞相意图清君侧,必然做了万全准备,相信摄政王亦有对策。

锋尖对麦芒,死的是普通士兵,痛的是黎明百姓。要是能让东禹更好也就罢了,那可以算是必要的牺牲,可这样的行为除了内耗并没有任何好处。

上位者只能看到自己得势或失势,可本王懦弱惯了,朝中人皆言本王无皇子风范,唯一尊重本王的是那些黎明百姓。

他们敬我二十余年,本王也不能太自私不是。”

小说《摄政王手把手教我如何撩他》试读结束,继续阅读请看下面!!!



“王爷?王爷?您别吓属下啊。”林风紧张地望着在桌旁做沉思状的景郁。

良久,景郁认真地看着林风,“林风,你说摄政王有没有可能……是个聋子?间歇性的那种?”

林风听不懂后半句,但也明白景郁的意思,苦着脸道:“据属下所知,摄政王武艺高强,耳力比常人都要好上不少。”

景郁一脑门磕在桌面上,“造孽啊!”

就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。

她居然当着人家本人的面,说自己要掰弯他,这换成是哪个直男,肯定都恨不得剁了她。

“林风,去账房支取银子,有多远走多远吧。”景郁绝望望天。

她捡着的哪是便宜啊,这分明是个地雷!

而且已经在要炸的边缘。

“王爷,您……”

“林侍卫。”

门口传来下人的声音。

“何事?”

“宫里传来旨意,命王爷即刻进宫见驾。”

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,这简直是直接扒屋顶,不给人一点逃避的机会。

“王爷。”林风道:“王爷您不必太忧心,此刻已过了早朝,摄政王应该已经离宫回府,兴许是小皇帝想见您,毕竟您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了。”

“你确定?”景郁眸光中燃起一丝希望。

“据属下所知,摄政王除了早朝,一般都不会在皇宫待太久。”

“得嘞!去皇宫!”

明明前几天才经历的朝权更迭,可东禹皇宫似乎一点没有受到影响,秩序井然,守卫森严。

这一切,恐怕都是那位摄政王的功劳。

御书房中,景熠一见到景郁,小腿跑了两步,突然又想起什么,强迫自己慢慢走到景郁面前,叫道:“七皇叔。”

看得出来,小皇帝很高兴。

景郁一颗坚硬如铁的心难得软了一点,捏了捏他的小脸,“这么一本正经地做什么?找我有事?”

在她的记忆中,景熠其实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。

原本的景郁因为害怕自己的女儿身被发现,从来都离人远远地,只有景熠,她愿意跟他玩。

可是如今这孩子当了皇帝,明明一张萌乎乎的脸却要故作严肃。

“听闻七皇叔今日遭遇刺杀,想看看七皇叔。可是摄政王不许我……朕出皇宫,所以只得麻烦七皇叔跑一趟。”

“没事,我没受伤。”景郁笑道。

“那就太好了,朕只有七皇叔一个亲人了,七皇叔一定要保重自己。”景熠一脸认真道。

景郁心下感动,刚要说话。

正在这时,总管太监突然扬声高喊,“摄政王到!”

“我去!”景郁一个激灵,左右没找到能躲的地方,脑子一抽,居然跟景熠挤在了龙椅上。

南陨城进来的时候,就看到龙椅上一黄一红挤成一团,两人的笑一个比一个假,嘴里还在嘀嘀咕咕。

景郁僵硬地扯着嘴角,低声问一旁的景熠,“你怕他?”

景熠身体抖了一下,“怕。”

“好巧,我也怕。”

这场景,宛若两只小白兔瑟瑟发抖地面对森林中的头狼,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。

不过景郁好歹也是现代人,颜值狗眼里没有生死。

即使在这个时候,她还在瞟着摄政王那张帅得祸国殃民的脸。

此时,他已经换了身衣服。

纯黑色地长袍将他的身材衬得更加挺拔,肩宽腰窄完美比例,腰间挂着琉璃做的穗子,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轻晃动,煞是好看。

南陨城走到桌案前,声音浑厚有力,但却没有在寺庙中压低声音时带着的那一丝性感。

景郁擦了擦不存在的鼻血,好想把他压在床上,听他低声说话。

“皇上,西南水灾加重,明日早朝皇上需提出减轻赋税,给西南官员吃颗定心丸。”

景熠嗯了一声,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,“朕知道了,多谢摄政王提醒。”

南陨城点点头,视线突然转向景郁。

景郁哆嗦了一下,就知道逃不过!

她咧开嘴,冲他挥挥手,“嗨!好巧啊兄弟。”

这一笑,过于灿烂,眉眼弯弯地徒生女气,南陨城皱了皱眉。

景熠一瞬间抓住景郁的衣袖,“七皇叔,你……”

知道这孩子是担心自己惹上摄政王,景郁解释道:“就是跟摄政王有过一面之缘,没有别的事。”

“如此甚好。”

在景熠低头的一瞬间,景郁看到这孩子的眼眸深处居然藏着深深的深意,不由得讶异。

景熠,居然如此痛恨摄政王吗?

那摄政王知道吗?

从刚刚能看出来,摄政王对景熠还算尊重,虽然不像其他官员那样恭恭敬敬,但也没有因为手握大权而轻视他。

可景熠却恨摄政王。

一个小孩子心里一旦埋藏下恨意,恐怕很难拔除。

景郁在看景熠,眼底的担忧一览无遗。

在她的前方,南陨城盯着她的侧脸,若有所思。

沉默了一会,景郁开口道:“那个,本王先回去了,你们聊。”

景熠低着头不说话。

在景郁走出御书房的一瞬间,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汗。

刚刚路过南陨城的时候,从他身上传来的浓重压迫感,让她觉得这人随时会给她一刀。

“生活不易啊。”

正感慨着,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,“王爷借了本王的火折子,似乎还没还。”

景郁浑身僵硬地转过身,摸了摸怀里。

糟糕,她换了衣服,火折子落在王府了。

“那个,火折子在王府,摄政王家大业大,应该不缺这一个火折子吧?”

南陨城看她一眼,面无表情道:“缺。”

景郁:“……”

你长得帅你牛皮。

“那我一会差人给您送过去?”景郁一脸谄媚。

真不怪她自觉地变身狗腿子,眼前这个男人自称本王的时候,她甚至想自称小人。

“不必,本王随王爷去王府一趟便是。”

景郁咽了咽口水,咬牙道:“那可……真是太好了。”

七王爷府。

林风见景郁回来,风一样跑向她,“王爷您没事吧,听说您前脚进了宫,那天杀的摄政王随后就去了,您没缺点什么吧?”

说着,他还用视线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景郁。

景郁默默露出身后的男人,同情地看着林风,“我没缺什么,恐怕要缺点什么的是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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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陨城眼底带上笑意,“看来在七王爷眼中,你与本王关系很好。”

景郁一时语塞,讷讷地哼了一声,嘀咕道:“救命之恩呢。”

突然,她想到昨夜的事,心虚地轻咳了一声,救命之恩什么的,因为她救牧野,已经抵消了,不能再用这个威胁南陨城了。

南陨城的心思没在这上面,淡淡开口:“请七王爷谨记,你我日后便是欲杀之后快地仇人,平日里只是表面客气。”

“原因。”

“皇宫耳目众多,不便多言。”

说完,南陨城直接走出仁德殿,顺着刚才大臣们离开的台阶,一步步往下走,背影深沉凛然,就像他这个人,越了解越觉得他心思深。

景郁若有所思地盯着南陨城的背影,撑着拐杖,朝着御书房走去。

她留下的理由是要陪陪小景熠。

毕竟她跟南陨城现在是互相看不顺眼地仇敌,哪能心平气和地聊天。

御书房中,景熠小小地身体被挡在一堆折子后面,脸绷得紧紧地。

“小景熠?”景郁笑着喊他。

“七皇叔!”

景熠很激动,从书案后跳起来跑到景郁面前,又小心翼翼地搀扶她,“七皇叔慢点,坐这里。”

“我没事,小景熠,皇叔问你,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摄政王?”

景熠低下头,视线乱瞟,待景郁将四周伺候的太监奴婢全部遣走后,他才气鼓鼓地说了句:“他欺负七皇叔。”

景郁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,“那七皇叔问你,摄政王对你可好?”

“摄政王对景熠要求很严格,我每天都要看好多好多折子,还要背好多好多书。”景熠丧着脸。

才十岁的孩子,正是爱玩的时候,却要承担国家重责。

景郁莫名地心疼,可心里也清楚,生在帝王家,坐在龙椅上,这就是景熠该面对的。

“觉得辛苦吗?”景郁问。

景熠似乎从没跟人说过这些,眼眶都红了,点头,“辛苦。”

景郁把他抱进怀里,“想哭就哭,这里没有外人。”

景熠憋着泪,拳头握得紧紧地,咬牙道:“不能哭,我是一国之君,不能软弱。”

“谁教你的这话?”

“摄政王。”

事实上,景熠身边所有的太监婢女都是经由南陨城挑选才送到他身边的,他没有自己的心腹,没有能说心里话的人。

小小的孩子,心里有再多疑惑和不安也只能自己消化,然后告诉自己,自己是一国之君,不可以软弱,将所有的情绪都吞进肚子里,绝不让人看出来。

真是个小可怜儿。

景郁叹了口气,不得不听自己讨厌的人的安排,应该是很痛苦的吧。

“景熠,既然你清楚自己的责任,七皇叔就不多说什么了。但是你要知道,身为一国之君,个人的喜恶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看中的人是否真的为东禹着想。”

见景熠不解,她又道:“你讨厌南陨城,人之常情。那种天天板着脸说话又凶的人,谁都不喜欢。但是你觉得,他是真心在守护东禹江山吗?”

景熠有些迷茫,景郁安静地等待着,这个问题需要景熠自己想。

良久,景熠点头,“我觉得是的,摄政王虽然严格,可东禹从动乱到清明,皆是他的功劳。”

“很好,既然他是为东禹江山做事,那就是可以为你所用,至于你喜不喜欢他这个人,并不重要。”

景熠仍旧不解,景郁却不再多说。

天之骄子,聪明伶俐,总会想明白的。

她想做的,只是让景熠的日子过得不那么纠结。

讨厌的人,讨厌的事,换个角度去看也许会有所不同。

就像她曾经无比讨厌那几个老怪物,可临了了,还是觉得他们最好,后悔当初为什么一心想要离开他们。

她不想景熠经历跟她一样的痛苦。

先前她觉得当皇帝很简单,只需要发号施令,底下大把的人去奔走,多爽。

可她也算是上了两次朝堂,这东禹皇朝,没有想象中那么安稳。

大臣们勾心斗角,小景熠年纪还小,南陨城独木难支,只能用强硬的手段换得表面的平静。

可表面之下暗流涌动,强硬手段迟早也会遭受反噬,到时候的东禹只怕是内忧外患,风雨飘摇。

……

回到王府,林风咋咋呼呼地在景郁耳边一直说:“王爷,今天朝堂上发生什么事了?为什么外面都在传你和摄政王不和,之前您不是在摄政王府住过一段时间吗?怎么又不和了?摄政王会不会找借口杀了你啊?王爷……”

景郁板着脸,“干啥?”

“要不咱去给摄政王道个歉吧,形势不如人啊。”

景郁呵呵两声,“林风,你可真出息。”

林风也知道这样有点丢脸,“可是王爷之前你说过的啊,大丈夫能屈能伸,为了活命不丢人。”

景郁懒得理他,“去,给我洗点水果送来。”

“哦,属下这就去。”林风不情不愿道。

景郁闭着眼思索,南陨城要她假装跟他翻脸,为什么?

他一开始没有杀她,他们之间就已经没有翻脸的必要,除非南陨城又生了杀她的心思。

可是,景郁总觉得南陨城不像是要杀她的样子。总体来说,南陨城虽然有点变态,手段也狠,可不是个心思卑鄙的人,而且他要是真想要她的命,不至于这么大费周折。

她现在这个样子,别说南陨城,林风都能给她一刀。

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

当着朝臣的面跟她针锋相对,大概率是关于东禹朝政的事,可她一个游离在朝堂外的闲散王爷,朝政跟她有什么关系呢?

景郁百思不得其解,看来问题的答案,只有等南陨城亲自告诉她了。

后院突然传来吵吵闹闹地声音,隐约听见林风和一个女孩子的声音。

景郁一下子直起身,耳朵立起来,声音一阵阵地飘过来。

“本小姐给你面子才翻你家墙,你敢说本小姐是贼!”

“你就是,谁家好姑娘翻别人家墙头,还大白天的,我要抓你去见官。”

“有本事你来试试!”

打斗的声音响起,景郁拄着拐杖走向后院,鞭子的破空声听着就让人肉疼。

看清打斗的人,景郁笑道:“舒芯小姐,你这是逃禁闭了?”

居然能从南陨城的魔爪下逃出来,人才啊,必须请教请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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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芯看到景郁,下手更狠,林风隐隐有打不过的趋势。

景郁急忙道:“舒芯小姐手下留情,那是我家侍卫。”

舒芯陡然住手,奇道:“七王爷如此聪慧的人物,怎会有这么废物的手下?”

景郁嘴角抽了两下,这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在夸人。

林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,景郁才意识到林风刚才就受伤了,舒芯下手还真狠,林风小腿皮开肉绽,一条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。

景郁蹙了蹙眉,“舒芯小姐,既是你进我王爷府,竟将本王侍卫伤成这般,未免太过分。”

舒芯看到林风的伤,从怀里掏出一瓶伤药扔给他,“这可是我师父做的伤药,外面抢都抢不到呢,便宜你了。”

说着还不忘记踩林风一通,“七王爷,一个侍卫而已,死了你再换一个。更何况就他这身手,我师兄的赤羽卫随便挑一个都比他强,你别生气,改天我给你送一个来就是。”

“不必了,舒芯小姐找本王有事?”景郁的语气有些疏离。

她喜舒芯的性子是喜她敢爱敢恨,可伤了她的人,她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。

“七王爷生舒芯的气了?”

舒芯一脸疑惑地看了林风一眼,又看向景郁,“是因为这个侍卫很得七王爷倚重吗?倒是舒芯眼拙了。”

她像模像样地把两手交叠放在腰间,在林风跟前微微屈膝,“对不住,我许久没与人动手,方才下手重了些,你原谅我可好?”

林风脸一下红了,连连摆手,“我……没有,不是……是我技不如人,小姐不必如此。”

舒芯高兴的笑了,“那你是原谅我了?”

林风看向景郁,道:“是,我没事。王爷,是林风武艺不精。”

景郁:“行了,去擦药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舒芯高兴得蹦到景郁跟前,笑得开心,“七王爷就不要生舒芯的气了好吗?舒芯是来感谢七王爷的,顺便邀请七王爷参加舒芯明日的生辰宴。”

“生辰宴?”

“是啊,说起来还要感谢七王爷你。”

舒芯左右看了看,小声道:“先前王爷你不是说要我找一个别的男人对他好刺激我师兄吗?我就试了一下,果然有用。”

舒芯脸上露出一丝甜蜜,“我师兄果然是在意我的。”

景郁挑眉,厉害啦。

“舒芯小姐找的谁?赤羽卫的人?”景郁好奇的问。

“当然不是啦。”舒芯神秘一笑,“七王爷你绝对猜不到,我跟我师兄说我看上七王爷你了,我师兄果然立刻不开心了,那个脸色我从未见过,太吓人了。

果不其然,他立刻解了我的禁闭,还主动提出要给我举办生辰宴,要知道往年我的生辰师兄人都不会露面的。七王爷你的法子真好用,不过就是有点对不起七王爷你,师兄主动提出要邀请你去我的生辰宴,肯定是要给你一个下马威,不过你放心,我会护着你的!诶?七王爷,你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?”

景郁欲哭无泪,什么叫看戏看到自己头上,她现在可算明白了。

“舒芯小姐你为何选中了我?”

“因为只有你地位比较高啊,虽然你无权无势,个子也不够高,相貌倒是不错,但还是比我师兄差远了。不过将就用吧,七王爷你不开心吗?要是舒芯跟师兄喜结连理,你可就是我们的大媒人啦。”

景郁皮笑肉不笑,“没有不开心,成人之美嘛,呵呵呵……”

舒芯双手捧心,已经在幻想跟南陨城成亲的画面,“想不到我追了师兄这么多年,一下子有了这么大的进展,感谢老天爷保佑。”

说着,她忍不住激动,“七王爷我跟你讲,我真是第一次见到我师兄脸色大变地样子。我一说我喜欢七王爷你,他一下脸就沉了下来,我当时差点笑出了声,七王爷你真是我的福星。”

景郁只觉得脑壳疼,“那明晚的生辰宴,我一定要去吗?”

“当然!我师兄说了两遍呢,你一定要去,你不去席都不准开。”舒芯害羞地笑,“师兄一定是吃醋了,说不定明天我们之间还有新进展。”

她提醒景郁,“七王爷你明天一定要有点眼力劲,我跟我师兄能不能成,就看你的了。”

“关我什么事啊?”景郁很想哭,别人谈恋爱,她不仅要当电灯泡,还要当媒婆,还得有眼力劲,她图啥呀?

“哎呀七王爷,你帮帮舒芯嘛,是你教我的方法啊,你要负责到底。”

景郁两眼无神,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,古人诚不欺我。

她就是为了整一整南陨城才教舒芯追他的,结果弄巧成拙,居然还帮了南陨城一把,自己成了炮灰。

狗日的南陨城倒是抱得美人归了,她呢!脑袋上还悬着刀呢!

没人性的臭情侣。

在舒芯的再三交代下,景郁推脱不掉,答应明晚一定准时到摄政王府。

景郁躺了一天一夜,觉得自己必须要一个大大的红包,才不那么亏。

为了表明自己的媒婆身份,景郁去赴宴时穿了衣柜里最红的一件衣服。

林风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,“王爷,大晚上的您这是在扮鬼吗?”

景郁一个趔趄,差点没站稳。

她一记眼刀甩过去,“你在府里养伤,今夜本王去摄政王府,你不用跟着了。”

“王爷是要去求摄政王放你一马?”

景郁咬牙,一字一顿道:“去、找、虐!”

必须狠狠敲诈南陨城一笔。

因为先前朝堂上的事,加上有人故意煽风点火,景郁和南陨城不和的消息几乎传遍了东禹。

所以要去摄政王府,只能走后门。

她之前跟舒芯约定过,舒芯会给她开门。

景郁靠在后门,轻声喊:“舒芯小姐,是我,开门啊。我给你带来了绝世神药,保证今晚南陨城逃不过你的手掌心。”

后门突然打开,男人带着怒气地声音随着风一起袭来,让景郁忍不住打来个寒颤。

“七王爷就这么关心本王的事?”

景郁一个激灵,她都不用抬头看,就眼前男人挺拔的身躯,她就知道。

完球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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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郁琢磨着,白送上门的机会不问白不问,说不定能找到破局之法。

“本王再问你,如何才能消除摄政王对我的杀心?”

空无道:“此事需施主用心思量,方得破局。”

“思量?”

景郁拉着和尚在台阶上坐下,“老和尚你看啊,一般来说要化解这种仇呢,要么我当他的狗腿子,要么他当我的狗腿子。

但是很明显,人家是摄政王,不可能当我的狗腿子。

所以……你觉得摄政王是断袖的几率有多大?”

“砰!”

身后屋檐下的柱子被人生捏出一个指印洞,景郁一脸莫名,“兄弟,你没事吧?”

蓝衣男子深深看他一眼,面不改色道:“无事。”

景郁此刻也没功夫看帅哥,问空无,“还有,摄政王喜欢打……推牌九吗?我很擅长。”

空无的脸色越来越古怪,“施主莫不是打算哄得摄政王欢心,以此减轻他的敌意?”

“不!”景郁脸色十分认真,“我是要抱他的大腿,所以要投其所好!”

“施主为何?”

“为了活着啊。”

空无站起身,面带微笑道:“施主,凡事若有心必能有所得,贫僧相信你定能逢凶化吉。”

说完,也不管景郁,转身进了寺庙,只一瞬间,人影就不见了。

“奇奇怪怪地。”景郁撑着脸嘀咕。

无意间,她瞥见守在十步远的林风一个劲地冲她眨眼睛,都快眨抽筋了。

“怎么了这是?”

她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,正要走过去。

这时,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,每个人手上都举着明晃晃地大刀,那腾腾的杀气,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。

景郁扭头就往寺庙里跑,转身的瞬间,才发现蓝衣服的男人还在原地。

她顾不得想太多,拉着人就跑,“兄弟,你是不是被吓傻了?愣着干啥!”

寺庙里空空荡荡,除了一堆佛像,连个和尚都没有。

景郁拽着蓝衣男人躲在一座佛像后,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

“分开找!”

炸耳的声音传来,景郁摸了摸小心脏。

造孽啊!来来回回还是没逃过提心吊胆的日子。

过了一会,约摸是林风来救她了,耳边响起刀剑打斗的声音。

趁着这个空挡,景郁安慰身旁的男人,道:“你别怕,他们估摸着是冲我来的,不会为难你。”

蓝衣男人第一次开口了,“兄台得罪了何人?”

声音温润好听,景郁眼睛亮了一下,随即叹息,“兄弟,古人说的好,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。”

“方才听闻兄台提及摄政王,为何不认为是他?”

景郁咽了咽口水,“不瞒你说,兄弟。摄政王要想杀我,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,哪需要这么多人?”

蓝衣男人不再开口,景郁渐渐发现,外面的打斗声停了下来,周围一片安静。

她看向身旁的男人,“我出去看看,你躲好。”

“嗯。”

一个嗯字让景郁不由得又看了他一眼,她不是声控,但是她现在有点理解声控这个群体了。

这特么一个声音听得她心跳加速地。

她强迫自己冷静,慢慢从佛像中挪出去。

只一眼,她倒吸一口凉气。

整个地面,遍布尸体,全是刚才刺杀她的黑衣人。

四周的佛像安详慈悲,却注视着这一地尸体,真是罪过罪过。

尸海中,立着一个人。

“林风?我去,你这么牛?”景郁惊道。

林风一脸苦涩,不自在地看了眼屋檐,道:“王爷,是有高手帮忙,咱们快走吧,这里太危险了。”

“行,你等会啊。”

景郁回到刚刚躲避的地方,想问问蓝衣男人叫什么,说不定可以交个朋友呢。

结果那里空空荡荡,除了她自己刚刚留下的痕迹,周围愣是看不出有其他人存在过。

“见鬼了?”

“王爷?”林风催促道:“我害怕尸体,我们快走吧。”

“行,走吧。”

景郁从尸体中踏过,红袍衣角扫过尸体,她却丝毫不觉,只当是跨了几个障碍物。

林风眼神变得奇怪,要说王爷以前是装胆小懦弱,如今变成这样倒也是遂了先帝的心愿。

可一个人再变化,也不可能变化这么大。

面不改色行走在遍地鲜血的尸体中,不是无知无畏,就是见过太多尸体,已然麻木。

“愣着干什么?走啊。”景郁嫌弃地看了眼林风,“瞅给你吓的,满头大汗。回去后找几个人把这里清理了,毕竟是佛门清净地。”

“是,王爷!”他分明是被王爷闲适的模样给吓到的。

回到王府,林风才渐渐从惊吓中缓过神,他想了许久,觉得王爷可能是被吓傻了,所以才看起来不害怕。

突然,他脑海里闪过一点火花,他好像有什么事忘记告诉王爷了。

下一秒,他疯狂往内院跑。

景郁此刻正在换衣服,习惯血腥味是一回事,讨厌又是另一回事。

她看着衣柜背面满满的红装,轻叹,“终究是姑娘家,喜欢红装也是正常。你在世时没机会穿,就让我代替你穿出去吧。”

虽然都是男装,可原本的景郁太过胆小,生怕自己的女儿身被发现,因此只能在家里穿,过过瘾。

至于女装,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。

刚脱了外衣,林风便风风火火地闯进来。

“王爷!”

景郁脸色大变,瞪着林风,“你再不通报就闯进来,本王就送你去宫里当太监!”

林风一瞬间夹紧双腿,“王爷恕罪,属下一时莽撞。”

“说吧,什么事慌慌张张的?又有大臣上门了?”

“不是。”林风支支吾吾地,“今日在清平寺……那位是……是……”

“什么玩意?你好好说话。”

林风闭上眼睛,破罐子破摔一般大声道:“今日清平寺那蓝衣男人是摄政王南陨城!”

“啪!”

景郁手上的衣服掉在地上,“你说什么?”

“王爷,我想提醒你来着,可你压根不看我。”林风快哭了,天知道他看到王爷跟摄政王要火的时候,几乎想立刻晕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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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意洗了把脸,景郁破天荒地穿了身白色衣服,左腿在地上沾了沾牧野留下的血迹。

她把自己的脸转向林风,“看我,虚弱吗?”

林风点头,“虚弱。”

事实上,景郁一直看着都是脸色苍白的模样,受了那么重的伤,要是常人早就卧床不起。可她每天跟个没事儿人一样,要不是腿断了,都能上天。

可身体底子在那,她始终做不到像南陨城恢复那么快,即便她看起来精神,可脸色骗不了人。

又在断腿上抹了一圈血,配上白衣,腿上的血迹格外的刺眼。

“走,去皇宫。”

杀千刀的南陨城,大爷这腿可是为了救你才断的。

很快,马车停在皇宫前,景郁拄着拐杖走进仁德殿的时候,把众大臣都吓了一跳。

有官员忍不住问了一句,“王爷这是怎么了?”

景郁假装没有看见龙椅旁的南陨城,声音虚弱又可怜,还带着一丝哽咽:“前几日为了救个孩子,把腿弄断了。”

官员没想到她会真的回答,僵硬道:“王爷还真是……善良。”

景郁连连点头,“那可不!可惜啊,救了个白眼狼,本王腿伤还未好,他就翻脸不认人。”

“何家小儿竟如此大胆?七王爷也莫要太善良,那般孩子该给他点教训。”

景郁重重地叹气,“哎,算了,都是自己造的孽,谁让本王要救他呢。”

南陨城修长的身影立在景熠身边,眉心微蹙,“给七王爷赐座。”

很快,下人们搬来一个宽大的椅子,上面还贴心的垫了软垫,景郁在众目睽睽之下连句谢恩都没有,直接坐了上去。

这时,小景熠担忧地问,“七皇叔,你还好吧?可要御医给你看看?”

景郁还未说话,南陨城冰冷地声音响起,“本王看七王爷好得很,不必请御医。”

景熠沮丧地低下头,景郁生怕这小孩儿乱想,说道:“放心吧,没事。”

景熠点点头,只是情绪始终不高。

“皇上,摄政王,既然七王爷来了,申大人所说之事,是否也该请七王爷给个准话?”一个景郁没有印象的小文官说起了正事。

景郁假装不知道,扣了扣耳朵,“要本王给什么准话啊?”

“七王爷。”钟逸闻说道:“申长固申大人因通敌之罪入了大狱,他曾言之所以通敌是为了要取七王爷你的性命,而之所以要取你的命,是因为七王爷有心要害摄政王。”

钟逸闻看了眼南陨城,继续道:“可如今东禹的稳定全赖摄政王的统治,若摄政王不在,东禹必定内忧外患,百姓流离。所以为了东禹的百姓,申大人才不得已要除掉七王爷你。”

“对此,王爷可有什么话想说?”

景郁冷笑,“那摄政王怎么说啊?”

南陨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“本王以为申长固说的不尽是胡言。”

景郁冰冷地视线跟南陨城对上,“意思是摄政王也认为本王想害你?”

语气里的嘲弄不加掩饰,她想害他,她这条腿就不可能断。

景郁一肚子气,活了两辈子就干这么一件好事,居然还好心没好报。

她瞪着南陨城,你不仁别怪我不义。

这时,南陨城突然朝她走近一步,俯身看她,“七王爷没有吗?”

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,景郁几乎能感觉到南陨城身上的温度,她眉心微微蹙了蹙。

在众臣看来,这是南陨城在给景郁下马威,心里定然恨透了景郁,就等着抓住她的把柄将她诛杀。

这一次申长固的话虽然有临死反咬的嫌疑,可对于想置景郁于死地的南陨城来说,是个非常好的借口。

众大臣有幸灾乐祸者,有暗中谋划者,只有钟逸闻急急地劝说:“摄政王息怒,申长固通敌之罪板上钉钉,他说的话不可信啊,七王爷良善,为了救一孩童尚且能做到如此地步,如何能有心害人呢?”

景郁盯着南陨城良久,突然粲然一笑,“本王确实良善。”

南陨城最好在事后给她一个完美的解释。

她读懂了南陨城眼神里的意思,悠悠然靠在椅子里,道:“本王若不是良善,这偌大的东禹江山怎么会拱手让给外人?呵……”

南陨城满意地勾了勾唇,转身上台阶坐到专属于他的位子上。

“七王爷可知什么叫祸从口出?”

“本王不知,本王只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。”

两人针锋相对,谁也不让谁,整个大殿寂静得像无人存在。

“七王爷!”钟逸闻生怕景郁再说下去真的触怒南陨城,急忙出声阻止,“既然七王爷并没有加害摄政王的意思,想来是申长固胡言乱语,摄政王莫要受奸人挑拨啊。”

南陨城面无表情地开口:“钟丞相不必多言,本王心中有数。”

点到为止,南陨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,开始与众大臣讨论起国事,景郁假装津津有味地听着,实际早就神游天外,想着一会怎么敲诈南陨城。

下朝后,钟逸闻等大臣均忧心忡忡。

“丞相大人,七王爷最近性情大变,居然敢跟摄政王硬碰硬,恐怕命不久矣啊!”

“是啊,摄政王向来心狠手辣,今日朝堂上两人那般势同水火,恐怕会出事啊。”

钟逸闻沉着脸,“无论如何要保住七王爷的性命,即便他再如何一无是处,终究是先帝所剩唯一的儿子,你我忠于皇室,理应替先帝护住他的血脉。”

“丞相大人说的有理,可如今七王爷已然得罪摄政王,摄政王也对七王爷厌恶至极。想来若不是往常七王爷行事收敛,恐怕早就被寻了理由除去了,我们该如何做啊?”

钟逸闻叹口气,“走一步看一步吧,虽说七王爷不懂眼色,但今日的勇气倒是令老夫刮目相看,你我要做的,就是护他一世周全,其余的莫要多想。”

“都听丞相大人。”

景郁手撑着脸,看着台阶上聚成三两堆说话的大臣,啧啧感慨,“都说治国最忌官官相护、拉帮结派,这群官就没一个干正事的吗?你这摄政王当得也忒费劲了。”

身后,南陨城一身黑色朝服,将他整个人衬得挺拔高大。

他垂眸看着身前悠哉悠哉地身影,视线一转,落在她腿上,语气飘忽,“七王爷,断腿是不会流血的。”

更遑论是黑色的血,带毒。

景郁傲娇地昂头,“要你管。”

她眯着眼望着身后的人,“你还没有告诉我,为什么要当着众臣表现出你我关系不好的样子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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