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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唐我真没想当神仙

蓝白作者 著

女频言情连载

一朝穿越,沈长青来到大唐,他曾以为这个世界与他熟知的历史大唐是同一个世人,然而玄幻的是,他随手写下字竟成为震慑妖魔邪祟的神器,他随手创作的菜肴成为了增进修为的仙菜,他造出来的红砖成为了稀世珍宝,还有他身边尾巴求抚摸的小白是青丘狐仙,昔日顾客尊称他为神仙……

主角:沈长青,李淳风   更新:2022-07-16 02:15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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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长青,李淳风的女频言情小说《大唐我真没想当神仙》,由网络作家“蓝白作者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一朝穿越,沈长青来到大唐,他曾以为这个世界与他熟知的历史大唐是同一个世人,然而玄幻的是,他随手写下字竟成为震慑妖魔邪祟的神器,他随手创作的菜肴成为了增进修为的仙菜,他造出来的红砖成为了稀世珍宝,还有他身边尾巴求抚摸的小白是青丘狐仙,昔日顾客尊称他为神仙……

《大唐我真没想当神仙》精彩片段

唐,贞观十年,春。

泾阳县比邻渭水,三面环河,廊桥遍地。

碧水穿过县城,凌波中倒映着【长乐】两字的牌匾。

这是泾阳县长乐坊的坊牌。

长乐坊中,有一家王富户,宅子三进三出,光是仆从,就有十来号人。

此时都聚在一间屋外不远处,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。

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,穿着一身绸制的圆领袍,戴着对翅幞头,神情严肃,在门口来回踱步。

而在屋中,穿着破旧圆领袍的沈长青,头戴着幞头,正站在床榻上,往墙上贴一幅字。

【魙】

所谓人死为鬼,鬼死为魙。鬼之畏魙,犹人之畏鬼也。

这是一个驱邪的字。

床榻上还睡着一个女子,脸色苍白,闭目不言。

她双手被人死死绑住,固定在床榻上。

墙面上,到处都是这女子用手指抓挠的痕迹,血淋淋的,看着渗人。

很显然,这女子中了邪,沈长青是被请来驱邪的。

从床榻上下来,沈长青看了看女子,又看着床榻墙壁上自己亲手贴的字,自言自语了一句:

“应该......能辟邪吧?”

能不能辟邪,也只能这么着了。

沈长青嘟囔了一句,转身打开房门。

门外站着的王富户本来紧皱眉头一下子被吓的舒展开,望着沈长青惊讶问道:

“你......啊,道长,您怎么这么快啊!”

沈长青眉头一皱,不悦道:

“快什么快?都好几盏茶的功夫了好吧。”

王富户看着屋内,也无黄纸也无祭台,就墙上了贴了一个丑不拉几的、不认识的字,又看了看床榻上躺着的女子,犹豫了一下,还是问道:

“道长,您......您这辟邪持久吗。”

沈长青呵呵一笑:

“我服务,最大的优点,就是持久。”

王富户勉强听明白了,正还想问呢,突然听到里面喊了一声:

“郎、郎君!”

“小倩!”

王富户大喊了一声,赶忙冲了进去。

沈长青把事情办完了,靠着屋外的柱子,默默拿出了一包干瘪的华子。

单手抽出一根华子,用打火机点燃之后。

沈长青默默地吸了一口,开始四十五度角斜望天空,吞云吐雾起来。

这大唐为何会出现香烟这种现代化的东西呢?

这当然是因为,沈长青是来自现代的人。

他是穿越来的。

不过他没办法回去了。

而这香烟,还有打火机,都是他随身带来的东西。

此时香烟也没几根了,真的是抽一根少一根啊。

他在这边吞云吐雾,抽着事后一根烟。

边上的管家拿着银钱,一溜小跑就过来了。

“道长,这是说好的二两银子,还请您收好,这次能成功驱邪,可全都是仰仗您啊!。”

沈长青呵呵一笑,将银钱收了下来,说道:

“好说好说,下次有这活,记得还喊我,”

沈长青说完,那管家嗓子一堵。

还喊你?谁家想天天闹鬼啊!

沈长青拿了钱,二话不说就收拾东西离开了。

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了。

就是一些笔墨纸砚而已。

他来了这大唐之后,就干起了写字算卦辟邪之类的杂七杂八的生意。

沈长青是个无父无母的穿越者。

穿越到大唐来,也是孑然一身。

他来到这大唐已经两月有余。

前期的彷徨,悲观,低谷,不提也罢。

至于开卖字摊的本钱怎么来的?

朝回日日典春衣,每日江头尽醉归。

沈长青之前寻了一家当铺,将自己衬衣上的,塑胶纽扣往柜台上那么一摆。

当铺朝奉“嗯~”“啊~”“啊~”“啊!”了一阵。

最后比了一个“OK”的手势:三贯钱。

就和所有的创业者一样,沈长青怀着满满信心,开了一个卖字摊。

字没卖出去多少。

两个月下来,倒是帮人驱鬼辟邪了好几次。

说白了,就是写字,给人挂墙头辟邪。

这年头讲究“圣人之言,神钦鬼伏”,挂字辟邪很正常的事情。

王富户这单子生意,也就是这么来的。

至于说,到底有没有鬼。

沈长青反正不清楚,他也没亲眼见到。

这些中邪的人,委实奇怪,或许是精神病吧。

但说来也奇怪,只要沈长青把字往墙上那么一挂,甭管什么乱七八糟的灵异事件。

统统消失不见。

这一来而去的,沈长青也算是在泾阳县,有了些许名气。

街坊邻居,都以为沈长青会驱鬼。

尊称一声——道长。

沈长青也是心里直笑。

我一个写字的,怎么就成了道士了啊?

不过算了,能挣钱就行。

沈长青回了自己的摊位。

古人民风淳朴,根本没人动自己的摊子。

闲来无事,沈长青拿起毛笔,挥毫泼墨。

没多久,就写了一个字——

【道】

他这字刚写完,却听到一声惊呼:

“这......这字中,竟蕴含大道!”

好家伙,谁啊?比我还能吹?

沈长青小脸有点通红。

瞎写的,都给吹成大道。

他刚抬起头,就见到一个老人,正站在自己摊位边上。

他的神情不怒自威,全身上下都是高端丝绸材质的衣服,腰间左系佩剑,右挂香囊,腰带正中更是镶着一颗大大的白玉。

非富即贵,绝对不是寻常百姓。

沈长青心神一动,看来对方喜欢自己的这个字啊。

——啥也不说了,开张了兄弟们!

“呵,老人家原来也喜欢字吗?来了,怎么不说一声。”

沈长青只是随口一说,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当场愣住,看上去十分惊讶。

随后那人支支吾吾了半天,最后红着脸,像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一样。

然后赶忙拱手对着沈长青道:

“高人勿怪,小道只是偶然路过,并非有意窥伺高人。”

嗯?这老人家,这么客气啊?

我这小小年纪,你在我面前自称小道?

沈长青心里有点奇怪,但为了做生意,面子上还是不着痕迹,继续说道:

“老人家既然喜欢,不如买去吧。”

老人家的神情一下子就惶恐起来:

“高、高人此话当真?!”

老人家惊骇说完,沈长青被他反应给吓了一跳。

卧槽,我就卖个字而已,你整的这么惊讶干什么啊?

不过沈长青还是点点头:

“我本就是卖字摊,这字既然写出来,本来就是卖的。”

他话音落下,将墨迹未干的字拿了起来,递了过去。

老人家将作品接过,甚至连声音都带着颤,就好像是自己捡了天大的便宜。

甚至说出:

“此等无价之宝,我袁某何德何能啊!”

沈长青还是很高兴的。

自己的作品,能获得别人的认同,还是古人的认同。

能不高兴吗?

要知道,他开这个卖字摊,本来想着是给人写家书,写申请书之类的活计。

一单也就收个二三十文钱不得了。

后来帮人驱邪,才赚的多了些。

他压根就没想过自己的作品,在唐朝贞观,能当书法作品卖。

他一个现代人的书法水平,拿头去跟唐朝时候的读书人比?

沈长青很高兴,没忍住说了一句:

“呵呵,无价夸张了一些,袁老既喜欢,给多给少都是缘,重要的是心意。对了,我不收布帛。”

对方先是一楞,随后恍然大悟,紧跟着无比感激的说道:

“袁某身上,只有这粗鄙之物,望高人不要嫌弃,只盼袁某闭关参悟此‘道’之后,能有幸与高人对酌论道。”

哎?我书法有这么好看吗?都要闭关参悟?

别吹了,别吹了,再吹就骄傲了。

想是这么想,但沈长青自己都快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了。

袁老掏出了自己的钱袋子,还有一块黑色的东西,看着像是玉石,恭敬的放在桌子上。

继而双手捧起沈长青的练笔作,弯腰屏息的样子就像捧着绝世珍宝。

他就这么转身离开了。

沈长青强自装出一副“视金钱如粪土”的书法大家的模样,一脸风轻云淡表情。

直到目送袁老离开走远之后。

他一把抓起钱袋打开,目光灼灼地数了半天。

“......五十文?”

我被你吹了半天,一百文都不给我?

沈长青面色有些难看。

好在还有那块黑色的“玉石”。

他飞快地跑去当铺。

当铺朝奉瞅了一眼:当铺不收石头。

“......淦!”

那种感觉就像是从人生巅峰,一下跌落人生低谷一样。

拿着石头回到摊位,沈长青不断安慰着自己。

可能那个袁老,是石头收集爱好者,像赌石爱好者之类的?

就是这个兴趣早了一千多年,这块黑色石头,当铺完全看不上。

但对袁老来说,或许就是块宝贝。

“哎,真是装13装过头了,不过这石头黑不溜秋的还挺好看的,就干脆当做压纸的镇尺用算了。”

自言自语着,沈长青把石头随手摆在了自己的摊位上。

“万一那袁老回来,看到自己还留着石头,一个感动,塞个百把银两给我呢?”

他自我遐想着:“毕竟那袁老真的不像是穷人啊......”

“你说对吧?”

急于寻求认同的沈长青甚至开始跟石头说话了。

可石头怎么会回话呢?

沈长青盯着那块黑不溜秋的石头,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。

“......”

——可恶!真的亏死了!

悔啊!

你说我当时直接伸出一个巴掌,直接要他个五两银子多好?

这都到唐朝了,还当自己是书法家,不行啊,我得放低姿态啊。

沈长青仰头望天,唏嘘不已。

眼看着天上灰蒙蒙的一片,估摸着再过不久就要下雨了。

沈长青干脆将摊位收起来,木桌还给边上酒肆。

文房四宝都包好,肩膀上一挎。

收摊下班!

钱攒够了,租房子去!

只是他才刚下班,另外一边,永乐坊中,却有一阵黑气,冲天而起......


永乐坊,子丑号老宅。

一位年轻的男子正穿着一身日月八卦袍,坐在院内,周围贴满符咒。

他额头汗珠密布,手中紧握佛尘,崩的极紧。

此时太阳高照,那男子却只觉得手脚冰凉,一股股的阴气不断游走在他身周。

在他面前的中堂内,一道黑色的阴影在墙壁上游走。

冲天而起的黑气,便是从这墙壁中冒出来了。

只是这黑气,只有修道之人,才能看得见罢了。

即便是大白天的,那阴影竟也似要破墙而出,整个嘴巴大大张开,下巴像是被人掰断,骇人无比。

那男子突然间神情一滞,猛然对着墙壁抬手一指:“呔!”

只见背后一张黄色符纸直直飞出,如离弦之箭一般钉在了那墙面鬼影之上。

霎时间厉鬼尖啸,一股股黑色阴气从那墙壁之处冲天而起!

那男子身形急退,手捏印诀,口中默念,只见到墙壁上那张符纸顿时金光大作,黑色阴气随之消散于无形。

他看着面前墙壁上的黑影还有那张符纸,眉头却依然紧锁。

一道神光此时飞来,落入院中。

是一位穿着官员澜袍,头戴官帽的城隍阴神,武判官。

那男子一见到他,立马作揖:

“李淳风见过武判大人。”

武判官也很快对着李淳风拱手作揖,道:

“真人无需多礼,若非劳真人出手相助,恐怕这三阳大阵,早被这九只鬼獠所毁了。”

李淳风叹了一口气,忧愁道:

“武判大人谬赞了,小道竭尽所能,也只能依托三阳大阵,暂且压制它们,若想对付这九只阴煞厉鬼,恐怕......”

武判官一听,也是怅然叹息:

“我泾阳县,命有此劫啊。”

李淳风继续说道:

“武判大人也不必太过忧虑,小道即刻动身,前往蜀郡,请我师父出山。

师父虽在闭关悟道,但若知道此地情况,定然不会坐视不理”

武判官抬手问道:

“不知真人这一去,需要多久?”

“若无他事,乘风御剑,半月即可返回。”李淳风掐指一算。

武判官先是犹豫,随后点了点头,道:

“我等定当全力支撑,只是真人离去,若是有寻常凡人误闯此地......”

李淳风指了指大门上的符纸,说道:

“武判大人放心,小道已在这屋外布下大阵,寻常凡人根本就近身不得。”

“既如此,就劳烦真人,还请速去速回啊。”

武判官拱手说完,身形化为一道神光,离开了。

李淳风也是手捏印诀,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,随后轻喝一声:“飞天!”

李淳风,也很快化作了一道神光,离开了。

而此时。

沈长青抱着自己吃饭的家伙,正快步朝着牙行跑去。

这年头没天气预报,只能自己看天。

虽说自己这文房四宝总价不过三百文,但总归是吃饭的家伙,可不能淋雨啊!

这便是他早早收铺的原因之一。

还有一个原因,就是沈长青要去牙行租房子。

到了牙行。

沈长青说明了来意:租房,要便宜,大,干燥,交通便利,安静,没室友,自带家具,房东不要没事来骚扰我。

牙行小哥很快回答:

“永乐坊有一间,寻常来说月租一百八十文,但那间只需月租五十文,无需质金,就是有一些闹鬼。”

闹鬼?真是要笑死我的两颗大门牙了。

身为唯物主义青年,我能怕鬼?

你就算告诉我,房子里挺着一个聂小倩,我都能给你把她捂成热的!

你不信?

那等着看我提裤子出来就完了嗷!

交钱,画押,拿契约,拿钥匙,一气呵成。

租了房子,沈长青直接上隔壁的双丰面馆,点了一碗两文钱的清汤面。

然后端着面,跟那些五大三粗的短衫汉子们拼个桌子,开吃。

来牙行的,要么自己卖身为奴,要么是找短工的大神,他们一般很穷。

当然,我也很穷。

吃饱喝足,又回去住的逆旅,收拾不多的东西,拿上两张免费饼,偷偷赛怀里,当晚餐。

沈长青直奔永乐坊而去。

他租的房子在永乐坊子丑号。

沈长青总觉得这房号像是在嘲讽自己似的......。

不过算了,能有住的地方就不错了,别奢求那么多。

到了永乐坊,将手中租房契约和公文给了坊官看过,他这才得以进入坊中。

沿着坊间小路,一边看门牌,没多久就找到了。

木头做的大门,说好听点叫质朴,说难听点叫这是什么玩意儿。

门口挂着个木牌,上面写着【永乐坊子丑】几个字。

大门上贴满了符纸,外墙墙角处烧的火盆都没端走,砖石墙面都被以往烧的纸钱熏得发黑。

对门的一处石碑,上书【泰山石敢当】几字那是擦得发亮,看上去石碑刚立没多久。

“早知道先看房了,希望里面别这么乱......”

沈长青颇为不爽的,走近大门,拿着钥匙开了铜锁。

轻轻一推,大门“吱呀”一声缓缓打开。

只见入门二十来平米的院子里,贴满了古怪的符纸。

那符纸发黄,上面写的不是字,而是凌乱的符号。

还有粗糙的绳子一节节的拉起来。

看上去就跟刚刚祭祀了神明的现场一样。

对着大门的中堂墙壁上更加夸张,符纸都被当成墙纸使了!

沈长青撸起袖子,随手将大门周围的符纸扯了下来。

他摇头轻叹走进了门:

“封建迷信要不得啊,你看给我这屋子整的,有的收拾了。”

他却不知道,他随手扯下来的,就是李淳风临走之前,布下来的结界大阵!

按理说,这结界大阵被破坏了。

那九只鬼獠也无法压制,定然要出来作恶。

但此时,整个子丑老宅内,确实风平浪静,毫无波澜。

一点也不像是住了九只鬼獠的样子。

可在沈长青看来,这才应该是一栋宅子该有的常态。

他刚踏过门槛,正欲回身关门,却听身后传来一阵“嘤嘤”的声响。

回头一看,却是一只前肢沾满血的小白狗,半蹦半走地朝自己面跌撞而来。

长得跟白狐似的。

但这肯定不是白狐。

白狐是什么?白狐是北极狐啊!

生活在北冰洋沿岸和苔原地区。

这关中地带的都是赤狐,怎么可能会有白狐出现在这里呢?

这怕不是白色的中华田园犬吧?

沈长青正想着这小家伙的来历,那小白狗却已经体力不支一般伏在了地上。

就在自己身前不远。

一双黑不溜秋的大眼睛紧盯着沈长青,嘴巴里一直不停的发出“嘤嘤嘤”的声音。

毛茸茸身体,也随着每一次的呼吸,上下起伏着。

不知道为什么,沈长青觉得这条小白狗,在向自己求救。

——这么通人性?

沈长青有点犹豫,他其实是想装作没看到,直接关门的。

这也是这年头最正确的做法,谁知道这狗有没有狂犬病啊?

万一凑近被咬,连打狂犬疫苗的地方都没有啊。

只是看着那条小白狗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表情,还有嘴巴里不断发出“嘤嘤嘤”的声音。

“......唉。”

沈长青脱下了自己的圆领袍,然后远远地盖了上去:

“谁让我心肠软呢......”

衣服盖住那小白狗,那小白狗也没有丝毫的反抗。

沈长青这才凑到跟前,将小白狗裹在衣服里抱着走进屋内。

算了算了,能活过来就养你当条看门狗吧!

沈长青抱着小白狗进了屋子,先是小心翼翼的掀开衣服。

就见到那小白狗眼睛紧闭,气若游丝。

身上除了那血迹之外,其余地方没见到有什么污渍。

狗常见的泪痕也没见到有,脸上白白净净。

这小狗还挺干净啊,不会是被人养的吧?

沈长青很快将小白狗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。

小白狗只有前肢受伤,割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。

伤口还在流血,周围有点发黑,但并未闻到臭味。

看上去是刚刚才受伤的样子。

但这点伤口,不至于这么虚弱啊。

难道是饿的?

沈长青掏出了自己怀里的一张饼,撕了一小块,放到小白狗的嘴边。

那小白狗很快伸出舌头,舔了舔饼,但并未咀嚼。

沈长青有点迷糊,要是真饿了,会不吃饼?

不会是咀嚼的力气都没有了吧?

他觉得很有可能,又咬了一口,咀嚼了一遍,吐到了小白狗的跟前。

那小白狗睁开眼睛,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沈长青。

沈长青眉头一皱——啥意思?这畜生嫌我脏啊?

刚这样想,就见到那小白狗伸出舌头,舔了一下沈长青咀嚼过的大饼。

紧跟着居然好像来了力气,趴起身子用舌头一舔一舔的吃了起来。

丝毫不管自己前肢伤口还在流血。

看来确实是饿了。

沈长青见到小白狗来了力气,又撕了一小块饼,扔在了小白狗的跟前:

“就这么多了,我自己都还不够吃的呢。”

随后就转身去忙了。

中堂上的符咒墙纸都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!

他自顾自走出房门,却不知道,在他的身后,那只小白狗,正用充满灵性的眼神看着他。

那眼神里,充满了惊疑,震惊,恐惧,畏惧,敬仰等等复杂的情绪。

就这短短时间内的接触,这“小白狗”,就已经被沈长青,彻底折服了。

接下来的时间里,这“小白狗”都在闭目养神,不过从外面看上去,并没有任何的不妥。

但若是随便一个能感知灵气的人,光是看到“小白狗”,便能够感受得到“小白狗”此时身上那股冲天的灵气。

而这一切,都是来自于沈长青咀嚼过的饼。

只是,沈长青对于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的自觉......


看着杂乱无章的院子,沈长青有些犯难了起来。

“真是乱的可以,房租便宜大概这也占了一半原因吧?”

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。

刚搬新家,这周围符纸麻绳的,肯定要收拾一下,不然杂乱无章,到处都是,可怎么住人啊?

这是住家,又不是住在灵堂!

虽然沈长青不信邪,但也架不住这场面太专业,心里磕碜得慌。

沈长青先是在屋内转了一圈,除了乱了点,房子并没有其他的问题。

家具一应俱全,甚至还有很齐全的生活用品,蜡烛,杯子,锅碗瓢盆等等,就是东西旧了点。

不过也没关系,就这点钱,总不能指望总统套房吧。

到了大唐这么些天了,沈长青也看得很开。

这房屋就跟普通老百姓的房子差不多,中堂,东西南三间房,厨房,外加一个院子。

不大,加起来一百来平米。

最重要的是,租金才五十文一个月!

真的是天上掉馅饼,砸沈长青脸上了。

沈长青一边清理着符纸麻绳,一边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而沾沾自喜。

忙活好久之后,院子里看上去终于清爽多了。

院子里有些许杂草,但并不多,估摸着再来个把小时就能清理干净了。

中堂和三间房里,都有家具,床榻,案几,柜子,炉灶等等。

但没有桌椅板凳。

唐初这时候,虽然已经有桌椅板凳,市场里也有的卖......

但上到皇亲国胄,下到黎民百姓,对于桌椅板凳的接受程度并不算很高。

会客也好,休息也好,人们普遍还是喜欢席地跪坐。

毕竟这时候的桌椅板凳还是胡凳,做工非常粗糙,也就偶尔尝个鲜。

真要坐起来话的,比起这种矮矮的凳子,还不如直接坐地上来的舒服呢。

沈长青忙前忙后的收拾完以后,用火折子生了火,又找到的罐子烧了一壶水,忙前忙后的已经是出了点小汗。

撕下来的符纸有些还算完好,扔了又觉可惜,索性把它们都压在了黑色石头下面。

这些可都是免费的纸啊,能省不少开销呢!

继而他拿出了砚台,往里滴了一滴烧好凉了以后的水,拿起墨块开始磨墨了。

他要趁着天色未黑,练练字。

这书法就像是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,更何况沈长青对于自己的水平还是很有认知的。

——这不赶紧多练练,怎么跟古人比啊?

“人都是要恰饭的嘛。”沈长青一边磨墨,一边喃喃自语。

磨墨是个精致活,一旦开始就不能停。

墨块也要收好,不能放在砚台上,不然就容易粘到一起。

磨好墨,拿起笔,墨汁侵入羊毫,沈长青神情愈发地专注。

下一刻,笔峰流云,春蚓秋蛇!

真是群龙墨海翻飞浪,携手羲之称钟王!

畅快写完,沈长青抬笔一看。

好家伙,我这一手——

贴门上辟邪,挂床头避孕!

“什么玩意儿啊!”

沈长青露出了“地铁、老人、手机”一般的嫌弃表情。

他打量了几遍自己的墨宝,随即撇着嘴将其扯到了一边:“过一会就跟那些麻绳一块扔了吧。”

而现在,他又重新摊开了一张符纸。

就这样一连写了好几张。

那是越写越没信心。

以前还觉得自己的毛笔字写的挺好看,但到了大唐,见到满大街的毛笔字之后,那可真是自惭形秽......

也就是因为要吃口饭,不然还真的不好意思开写字铺子。

可惜也就刚写这么几张的功夫,天色就慢慢的暗淡下来了。

沈长青忙了一整天,望着天边晚霞,竟生出了刚毕业那年,站在人才市场,找不到满意工作的茫然感。

但这茫然感也只是转瞬即逝。

他来着唐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既来之则安之。

凭自己丰富的现代知识,沈长青就不信自己混不起来。

收拾好文房四宝,他目送着最后的晚霞消失在天边,在坊市关门的擂鼓声中摸出了已经凉透了的烧饼。

“唉......”

沈长青拿着饼,神色复杂地坐在对着院子的木头走廊上。

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吃这种晚餐了,但对于活在现代的人来说,这种粗食终究还是难以下咽。

想念着二十一世界的各种科技便捷,美食佳肴等等,沈长青默默将那烧饼递到嘴边......

继而猛地一口咬下去!

就好像跟那烧饼有仇似的。

只是他才刚刚咬了一口,却听见不远处,那趴在走廊上的小白狗,竟又发出了“呜呜”的声音。

方才沈长青一阵忙活,压根没管那小白狗。

此时听到小白狗声音,再看那小白狗摇尾乞食的模样,以及边上的一小块撕下来的饼。

沈长青先是一愣,随后试探性地,将刚刚咬在嘴巴里的一小块饼给吐了出来。

只见那小白狗一下子就蹿了上来,急不可耐冲到了沈长青咬过的那小块饼面前。

它舌头一卷便将那饼咬在嘴中,囫囵地吞了下去。

就好像有人跟它抢食似的。

随后它就这么屁股往后一坐,直勾勾的看着沈长青。

——哪里看得出来前肢受伤的模样啊!

这小白狗难道是原主人给喂出来的习惯?

算了,看你受伤的份上,再喂你一口吧。

沈长青又咬了一口烧饼,他正欲将烧饼吐出去,却听门口突然传来敲门的声响。

把这一人一狗都惊了一愣。

这坊间关门的鼓声刚刚才敲完,照理来说应该不会有闲人滞留了才对。

难道是邻居来打招呼?

沈长青感到有些奇怪,匆匆将口中烧饼咽下,这才走到门口,将门栓打开。

一开门,只见门口正站着一个身黑白日月阴阳袍的道士。

沈长青将那道士打量一番,他身上挂着铜镜,桃木剑,铃铛,葫芦,雨伞,一堆符纸。

以及其他的乱七八糟,沈长青认不出来的东西。

这使他不禁在心里暗叹了一声——专业!

而当沈长青在打量道士的时候,道士也在打量着沈长青。

道士名叫李淳风,本是路过泾阳县,偶然发现此宅阴气冲天,想必是有厉鬼作祟!

本着除魔卫道护苍生的道义,李淳风当即决定留在这里做一场驱鬼法事。

可没想到,这里的厉鬼竟然有九只之多!

这显然已经不是以他的能力所解决的问题了。

于是他在屋中布下结界阵法,正欲回去搬救兵呢。

却没想自己刚刚御剑不过几十里,突然感应到法阵被人破了!

他这才半路掉头,匆匆赶了回来。

只是没想到,竟然已经有人住在了这栋鬼宅里面。

不仅如此,这屋子里,竟然隐约有股仙气!

莫非有仙人来此?

李淳风眼珠一转,当即肯定了自己的猜测。

想必仙人也是为了驱鬼而来的吧,否则怎么会专挑此地?

——这般心系苍生的大义,当真是吾辈学习的楷模啊。

李淳风不禁面露敬仰之色。

至于自己所设阵法,在仙人看来,自然是不足一提,甚至有点碍手碍脚。

随手破了,也是常理。

这么一想,李淳风觉得很有可能。

这世间仙人,分为五类。

在人称人仙,在天称天仙,在地称地仙,在水称水仙,能神通变化称神仙。

就不知道,这位仙人,是哪一类呢?

他本来敲门想拜访仙人,却没想到开门的,是一位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男子。

男子长相虽然英俊,身上却无半点修为,更别说是仙气了。

仙人呢?

难不成是驱鬼后离开了?

李淳风疑惑不定,脸上表情变幻莫测。

沈长青看着一个道士站在自家门口,脸色一会迷茫,一会惊诧,一会惶恐的。

生怕对方开口来一句:

“施主,我看你印堂发黑,家中定有妖怪,不信的话且将这包雄黄放到你娘子的酒中......”

——不对啊,这不是和尚的台词吗?

再说了,我家也没有白娘子啊!

长时间的尴尬对望已经让沈长青忍不住胡思乱想了。

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......

于是他率先轻作一揖,问道:

“这位道长,有事?”

李淳风的思绪被拉了回来,这才打了个稽首回礼,说道:

“郎君新居此屋?”

沈长青回了一句:“正是。”

继而闭口不言。

可不能在这里暴露了他古文不行的事实。

平日里遇到寻常百姓说些白话还可以,但在这些文绉绉的人面前,他那些贫瘠的词汇说出来只会惹人笑话罢了。

他还想着以后混出一番名堂呢,怎么能在这里坏了名声!

所以遇到这类文绉绉的人,沈长青都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。

李淳风奇怪地看了这沉默的男子一眼,继而视线越过他投向了屋内。

——竟然已是感觉不到任何的阴煞鬼气!

不愧是仙人,法力果然不同凡响!

李淳风不由得再度动容。

但为了以防万一,他还是决定给面前这个凡人提个醒:

“郎君可知此室中有鬼獠?”

沈长青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。

“自然是知道的。”

沈长青此时心里也在打鼓——这道士不会是来推销驱魔符咒的吧?

这年头就开始流行上门推销?

坊间不是管的很严格,不是住户不能随便进的吗?

莫非这道士也住在永乐坊?

沈长青的心里弯弯绕绕,但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。

而这发自内心的淡定从容,却把李淳风弄得有点迷糊。

这永乐坊子丑号老宅闹鬼,那是整个泾阳县都人尽皆知的事情。

但这位男子,知道这里闹鬼,还敢住在这,并且神情语调平淡如水。

这可不是胆大就可以解释的,就好像......他压根没把着屋子里的鬼放在眼里。

李淳风想了想,还是提醒道:

“郎君可能不知,此物中鬼獠,乃为极凶极恶之阴煞厉鬼,此时夜色将至,或将有鬼屋作祟,郎君还是不要在此留宿为好。”

沈长青一听乐了。

他来大唐几个月了,听老百姓们咋咋呼呼神鬼之事倒是不少。

但沈长青是真的没见到有什么鬼神。

除非真的有鬼神出现在自己面前,不然我很难相信啊。

再者说,哪有邻居打招呼带这么多家伙的?

这显然是来自荐捉鬼的啊!

好家伙,骗钱骗到我头上来了?

老子正经新年代的优质接班人、唯物主义的坚定拥趸者——难道会信你这个?

沈长青面色不改,甚至有点高深莫测的微笑起来:

“道长所说鬼獠,说不定更怕我一点。”

他这么一说,李淳风脸色一愣,有些没明白:

“郎君何出此言?须知那鬼獠......”

他话刚说一半突然愣住了。

只见沈长青脚边,晃晃悠悠转出了一只小白狗。

它阴着脸,半贴在沈长青脚边,正对着自己龇牙低吼,一脸凶狠模样。

李淳风再看第二眼,惊的差点没跳起来。

这哪是什么小白狗!

这是狐仙啊!

这可是能当得起一个仙字的存在!

怎么,会出现在这种地方?

李淳风双瞳剧震,已然是惊讶极了。

更恐怖的是,这位狐仙还非常亲近这个男人!

甚至好像,是极为依赖这个男人的宠物一样......

再回想方才这男人的种种表现。

李淳风想到了一种可能。

就是这男人的修为,远在自己之上!

所以自己才会看不透他的修为,还误以为他是普通人呢!

再联想到此地曾有仙人来过......

李淳风的额头早已布满汗水,连忙拱手对着沈长青说道:

“在下先前多有得罪,还望高人海涵。”

沈长青心里一愣,自己就瞎吹一句,想让这道士知难而退,没想到直接喊起自己叫高人来了。

这是什么路数啊?

沈长青不清楚,但他不想请神棍,跟着顺坡下驴,笑道:

“高人谈不上,只是单纯不怕鬼,天色不早,道长若无事,还请回吧。”

沈长青说完,李淳风赶忙惶恐躬身道:

“多有叨扰,高人勿怪,告辞。”

沈长青也抱拳回礼。

看着李淳风离开后,沈长青将大门关上,内心舒了一口气。

幸亏我机智,宠辱不惊,没有上当受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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