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购物车底层翻出张涛的离婚协议,“你以为拿了二十万就跑得了?
我儿子公司现在全靠王总投资,你肚子里的野种要是坏了他的事——阿姨,这里是公共场合。”
我按住她挥协议的手,掌心全是汗,“有话我们去办公室说。”
“松开!”
她甩动手腕,指甲划过我手背的旧伤,“你以为怀上孩子就能要挟我?
王璐昨天大出血进了ICU,医生说孩子保不住——”她突然凑近,热气喷在我耳垂上,“你肚子里的要是个男孩,我还能考虑让你进门,要是女孩——”我猛地后退,后腰撞上冰鲜柜。
玻璃缸里的鲈鱼集体摆尾,水花溅在婆婆的真丝衬衫上,她尖叫着推搡过来,我的价签本摔在地上,彩色价签像蝴蝶一样飞起来。
“陈薇!”
李姐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。
我弯腰捡价签,婆婆的皮鞋尖突然碾住我的手指,钻心的痛让我眼前发黑。
就在这时,超市正门传来骚动,穿白大褂的医生推着平车挤进来,护士举着吊瓶大喊:“让让!
让让!”
平车上躺着的女人面色苍白,腹部缠着渗血的纱布。
我认出她是照片里的王璐,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格外刺眼。
张涛跟在后面,领带歪得快掉到胸口,看见我时猛地顿住,喉结剧烈滚动。
“张涛!”
王璐突然抓住他的手,声音虚弱却清晰,“医生说孩子没了……你要给我做主……”周围的窃窃私语变成嗡嗡的蜂鸣。
婆婆的皮鞋终于从我手指上移开,她冲过去扶住王璐的吊瓶,声音抖得像在哭:“璐璐别怕,阿姨在呢,咱们找律师打官司,让这个贱人把孩子赔给你!”
我慢慢站起来,手指火辣辣地痛。
张涛的目光在我肚子上停留半秒,又迅速移开。
王璐盯着我的工牌,突然笑了,笑容扯动脸上的纱布:“原来你就是陈薇啊,张涛总说你蠢,连他把避孕药换成维生素都发现不了——”她的话被咳嗽打断。
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裂开,三年来每天吞的药片在记忆里泛着苦味。
张涛曾说“生孩子太辛苦,我们再玩两年”,原来从一开始,就是场精心设计的骗局。
“够了!”
李姐挤到我身边,掏出手机,“你们再闹事我报警了!”
婆婆的手在半空僵住。
张涛